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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鸭之父谈鸭死异乡:对艺术家而言 很正常

大黄鸭。受访者供图

  “对艺术家而言,很正常”

  本版采写:新快报记者 郭晓燕

  如果有人问,这个炎热又多雨的五月,什么最红?那一定是维港里泡着的那只大黄鸭,它从鸭蛋变鸭子,再从鸭子渐渐变鸭蛋……整个过程都搅动着微博江湖。

  韩寒在微博中调侃道:“刚到香港就目睹如此惨剧,禽流感太可怕了。”当晚被转发超过4万条,超过10万评论,并引发各地明星及网友调侃。姚晨回应“没事,吃点板蓝根就好了”。蔡康永则指大黄鸭变“鸭汤”,郑中基说“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和大家的唏嘘相比,大黄鸭之父荷兰艺术家Florentijn Hofman(霍夫曼)则淡定得多,“对艺术家而言,很正常”。

  谈“鸭死异乡”:对艺术家而言,很正常

  5月14日晚,“傲视愚蠢人类”的大黄鸭突然“死”了的消息成为微博最热门的话题,甚至一度传出鸭鸭是被内地游客烫死的无厘头谣言,让网友唏嘘不已。但是“鸭爸爸”却很淡定,海港城方面也大方表示:只是例行检查,并在官方微博上卖萌道:“鸭鸭累了,要休息一下。”

  新快报:看到“大黄鸭”从饱满的鸭子变成鸭蛋会不会有点唏嘘?网友可是哀嚎一片。

  霍夫曼(以下简称“霍”):呵呵,海港城方面跟我沟通过的,虽然大黄鸭已经展示过很多,但把它放在湍急的海上还是第一次,而且那几天海上的风力很大,它确实需要休息,对艺术家而言,这很正常。其实它要保持涨卜卜是需要严谨测试的,充气太少的话鸭会变得“皱皮”,但充气太多则有可能“爆鸭”。

  新快报:我听说它在比利时展出时被刺穿高达40次呢……不过也有网友开玩笑说,看到它确实有刺穿的欲望。

  霍:是谁?请你把名字、地址和电话告诉我。我要马上报警(开个玩笑,哈哈)。

  的确,在比利时的时候,曾有人把它扎破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非常有趣。当重新展览的时候,当地的居民自发组成了巡逻队,每天晚上8点到早晨6点,保护橡皮鸭。之后,警察也开始加入了巡逻的行列。这足以证明大家对这只鸭子的喜爱,以及这只鸭子对于他们生活所产生的意义。我想那些破坏这只鸭子的人也许并不清楚他们对它做了什么,不过最终快乐和幸福感会战胜一切。

  新快报:看着它从憨态可掬的大黄鸭变成一只“片皮鸭”确实会失落。

  霍:虽然因为它体型庞大,每次展览后都要拆掉,但这样大家才会更挂念它,才会有更多回忆。

  谈鸭子由来:

  让成人缅怀青春

  大黄鸭为什么那么红?这个问题让很多非鸭迷感到茫然,其实它的走红和《那些年》、《致青春》是一条路子,它唤起了我们的集体记忆,让我们像孩子一样肆意缅怀青春,好的电影并不需要大制作,好的创意也不需要花太大的成本。霍夫曼明白这一点,所以它的鸭子成功了。

  新快报:我知道你的童年并没有“浴盆鸭”,那是哪里来的灵感让你设计了这个“万人迷”?

  霍:是的,我小时候从没拥有过“浴盆鸭”,我家里的3个小孩只当它是普通玩具,这完全跟我的童年无关,它是一件成人的物件。它让我们缅怀没有烦恼的年纪,那时候你洗澡时可以玩,没有压力,不用为赚钱操心。

  新快报:其实大黄鸭展出次数最多是在荷兰本土,但并不怎么红,它来到香港却突然爆红,意料之中吗?

  霍:欧洲人的反应跟香港人不尽相同,欧洲人一开始只会说“OK,我喜欢它”,要隔一会才叫“wow”,香港人或亚洲人则很直接地大叫:“wow!”

  大黄鸭没有国界之分,没有种族歧视,没有政治内涵,旨在将写意精神放大、放大、再放大,宣扬简单的快乐,传递无国界、无歧视的友爱讯息。将生活细节无限放大,旨在令大家重新审视生活中被忽视的细节,将物件放大,令人回想起快乐的童年,人类最单纯的一面。这也许就是它受欢迎的原因。

  谈尺寸:

  大尺寸面前人人平等

  霍夫曼的作品多是大型的卡通动物,此次6层楼高的大黄鸭绝对不是孤品,不过从2007年的5米高一直长高到16.5米可见他对大型艺术品越来越热衷。

  新快报:你的作品普遍尺寸都很大,像“胖猴子”(2010年在巴西圣保罗展出)、“大黄兔”(2011年在瑞典厄勒布鲁展出)等,这有含义吗?

  霍:在一件很大的作品面前,即使我身高196厘米,又或你身高160厘米,都同样渺小,它令人与人变得平等了。大的雕塑能令公众空间改变,让人对环境重新观察及思考。维多利亚港已成了巨鸭的浴缸,它把香港变成一间屋,因我把Rubber Duck放进浴缸,拉近了大家的距离,所有香港人是onefamily。

  新快报:能理解为你更热衷于“大型”艺术项目吗?

  霍:早在读大学时,我就开始做“大型”艺术,因为那时“无所畏惧”。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建了一个公司,在暑期画些壁画。当时有个商人雇我们为一个从未使用过的核电站画壁画。我们在冷却塔上画了一幅15000平米的阿尔卑斯山。在做大型公共空间项目之前,我在大尺幅画布上画了10年油画。我认为大型艺术已经成为了我的“签名”。只要做大型艺术项目,我就觉得得心应手。

  新快报:你的灵感来源于什么?

  霍:我的妻子,我的孩子,还有车上的收音机。

  新快报:你对艺术很狂热。

  霍:我从6岁起就决定了要当一个艺术家。

  新快报:会把大黄鸭带来广州吗?或者说大黄鸭的下一站是哪里?

  霍:未定。下一站会是美国和中东。我不是一个特别有计划的人,事情来了就去做。

  15年漂洋过海的大黄鸭

  大黄鸭的灵感还来源于一个和中国有关的故事。

  1992年一艘从中国出发的货轮,打算穿越太平洋抵达美国华盛顿州的塔科马港,但途中遇到强风暴,一个装满2.9万只浴盆玩具的货柜坠入了大海并破裂,里面的黄色鸭子、蓝色海龟和绿色青蛙漂浮到海面上,形成了一支庞大的“鸭子舰队”,从此随波逐流。从中国漂洋过海到了美国和英国海岸,这一路充满了各种奇妙经历,颇有美丽童话故事的意味。

  这些浴盆玩具中大部分是黄色充气橡皮鸭,这些小东西用微弱的浮力与坚忍的耐受力,在无边无际的大洋里,历时15年从中国漂洋过海历经万难最终登陆英国、美国的经历,不光感动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追鸭粉丝”,也激发了霍夫曼的创作灵感,浴盆鸭这个来源于日常生活的形象完全契合霍夫曼的艺术理念,配上长达15年漂流故事背后不可思议的乐趣与令人钦佩的勇气,霍夫曼认为这几乎可以把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