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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管眼中小贩:更多不是谋生而是发家致富

  海珠城管和小贩发生冲突、天河白云城管又连遭小贩打伤……3月,广州城管与小贩频频走进公众视野。城管与小贩一直被形容成现实版的“猫与老鼠”,两者的关系长期处于“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胶着状态,当矛盾上升,冲突和流血事件接踵而来。那么,城管与小贩的关系难道真的难以调和?怎样才能改善?南方日报记者连日兵分多路进行调查,还原小贩生存状况,听小贩说说他们眼中的城管,听城管谈谈他们眼中的小贩。

  策划:姜玉龙 谭亦芳

  撰文:黄少宏 马喜生 许蕾

  尤乙同 杜静 蔡芬 曾晓蕾

  【小贩收入】

  月收入悬殊:个别过万 近四成两三千

  网上对小贩收入讨论得沸沸扬扬,究竟实际情况如何,记者多方走访一探究竟。

  开个烧烤档月入过万

  4月7日晚9时许,清明节后天气刚转晴,蒋富和曾宝(均为化名)又拉着烧烤档来到东风东路的人行道上。他们的摊档背后是东山××小区,而离摊档100米远处是公交车站和天桥,良好的交通区位给摊档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客流。

  “靓仔,要吃点什么?”见记者走过去,穿着黑色西装和皮鞋的曾宝招呼道。烤炉前的蒋富正娴熟地烤着生蚝、鱿鱼等食材,品种不下20个,放在三轮车上让顾客挑选,价格从1元到10多元不等,其身后的箱子里,还有啤酒和凉茶。

  蒋富和曾宝合伙摆烧烤摊档已经3年了。“一个晚上能卖1000元左右吧”,蒋富算起了他们的账本,生意好的时候能够卖到2000元,“有时一个客人就打包300多元,还不算酒钱”,但是天气不好的时候也没法卖,一个月也就卖个3万元左右,成本大概四成,剩下一两万。平摊下来,每个人可以赚近万元。

  部分区域摆摊要交“保护费”

  像蒋富和曾宝这类小贩的收入令人咋舌。不过,并不是所有小贩都如此风光。在本报记者对广园客运站、天河岗顶、广州大学城等区域随机调查的44个小贩中,月收入8000元以上仅4.55%。月收入在3000元以上的小贩大约五成,其中月收入3000元至5000元的小贩,占比27.27%。而5000元至8000元的,占比18.18%。在这个收入范围内的,多数经营服装、水果、烧烤类。余下五成小贩月收入则在3000元以下。这类小贩所摆卖的东西主要是小饰品、耳机线、手机壳等商品。

  像在广园客运站附近摆卖陶瓷、玉器等工艺品的老张,十几年前曾是集体企业领导的他由于企业倒闭,不得不从河南老家来到广州。老张今年已经57岁了,所经营的工艺品“高不成低不就”,极少有人光顾,收入很不稳定,平均每个月收入不到2000元。对于“老张们”来说,由于缺乏医保、社保,他们的生活成本也要高于其他人。老张本人就患上了糖尿病,可是没有医保,每天吃药花销不小。

  另外,在外人看来,小贩占道摆摊可以免去租税等成本。不过,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不是在每个地方摆摊都能免费的。

  “水果档350元/月,烧烤档500元/月”,在蒋富和曾宝摆摊的小区门口,小区的保安负责人明码标价地要“保护费”,只有给了他钱,并且要“押一付一”,才能在小区前摆摊。该负责人还声称认识城管,一般不会出事。

  部分小贩抱团经营垄断地盘

  这些流动商贩,绝大部分来自广州以外的省份和地区,像蒋富、曾宝和老张,分别来自东北和河南。

  据公开资料显示,目前广州流动商贩达30万—50万人。据调查了解,小摊贩人员大致分三种类型,即外地人员、城乡接合部人员和市区内极少数下岗人员。其中在市区、郊区租房住的外地人员最多,这些人长期有固定居住的场所。而记者开展的随机调查也显示,来自广州本地的不足10%,而广州以外的超过了90%。其中广东省内的,主要是来自粤东西北等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省外则多是河南、湖南、湖北、四川、江西、广西、新疆等省份。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来自外地的小贩,往往也是老乡介绍过来的。这些老乡多数已在广州打工或经商,有少部分也是在广州摆摊的小贩。而老乡之间也容易抱团,形成相对松散的组织,比如卖水果的流动摊贩,往往就会和老乡们合作一起进货,这样往往可以更低价进货。有部分小贩更抱团经营垄断地盘,蒋富曾向记者透露,冼村在城中村改造前,“30多个地摊都是河南人的,外人进去就要收钱,烧烤档一个月要收3000元。”

  【小贩眼中的城管】

  有人被扣罚不记恨有人见了撒腿就跑

  30岁的江西人王磊(化名),一年前在同乡的介绍下,和妻子来到广州,做起了卖水果的小生意。他曾经跑过很多城市,当过建筑工人,那时,每天手挑肩扛,工作强度大,时间长。相比之下,卖水果要自由轻松许多。

  为了躲避城管,他白天不得不到人少的地方做生意;傍晚5点半左右,城管管得松了,他再开着面包车回到广园中路开始新的营生。“白天卖不了什么,基本就靠晚上了。”每到傍晚,他都忙得脚不沾地,然而,一天200多元的收入已经相当于城市白领了,他忙得很带劲。

  王磊也被暂扣过东西,但他不记恨,也没有和城管发生过冲突。“毕竟自己也是违规经营,那还说什么呢!城管也是执行上级任务而已。”在他看来,现在城管人员的素质已经提升不少,他估摸着自个接触过的城管,“素质低的占两三成吧”。

  不过,小贩晓峰则对城管很有意见。晓峰曾被城管暂扣过7次东西,“他们连收条都不开,直接拿了东西就走”。晓峰甚至用“鬼子进村”形容城管执法。他说,弟弟和城管顶撞了几句,警棍就“啪”地砸了下来。从此,他们再也没敢和城管发生冲突。

  不过,记者在调查中发现,遇到城管,大多数小贩都会选择“跑”,也有不少人还说,“城管来了就跑,走了再来”。而城管内部人士则表示,由于流动商贩太多,城管执法队伍管理难度很大,尤其是对少数民族流动商贩,因涉及民族政策、社会稳定等敏感问题,更成为了工作中的“老大难”,城管执起法来谨小慎微、束手束脚,甚至出现了“城管怕小贩”的怪象。

  广铁一中门口由于人流量大,向来也是小贩聚集之地,在那里的小贩主要做食品买卖。而就在离广铁一中数百米,东海嘉园小区就有城管的办公点,可以说,城管执法车出动,广铁一中门口几乎是必经之路。小贩与城管,如何在这数百米的范围内“共生”?

  “城管当然会来抓的啦”,在广铁一中门口摆摊的黄姨说,远远看到城管执法车,他们就一哄而散,“我们几个摆摊的都熟了,谁看到都会喊一声,有时候生意做一半,钱来不及收的,还会互相帮忙收一下”。而在中山一路摆烧烤摊的戴姨甚至说,很少碰到城管来抓,“担心下雨多过担心城管”。

  【官方说法】

  乱摆卖六大原因

  据广州市城管执法局内部人士提供的资料显示,乱摆卖存在的原因主要有六个方面:

  一是利益驱动。无证流动小摊贩一般投资成本低,收益快,无需交纳其它费用。

  二是生活所迫。无证小摊贩大多无固定经济来源,主要依靠小本生意维持生计,养家糊口。

  三是居有定所。小摊贩人员大致分三种类型,即外地人员、城乡结合部人员和市区内极少数下岗人员。其中在市区、郊区租房住的外地人员最多,这些人长期有固定居住的场所。

  四是市场需求。由于广州是拥有1600多万人的特大型城市,进城务工人员比较多,小贩东西相对比较廉价,因而迎合了一部分人的需求。

  五是短期行为。面对客观存在的乱摆卖现象,目前采取的方法是集中整治和日常守点,没有真正建立长效管理机制,都是短期行为,集中整治一下会有明显效果,反之则“涛声依旧”。

  六是管理松懈。在个别单位存在检查和不检查不一样、督促和不督促不一样的现象,管理上时紧时松,因而滋长了乱摆卖的空间。

  一个城管眼中的小贩:

  “更多不是谋生而是发家致富”

  对于城管和小贩的关系,城管内部人士是怎么看待的呢?日前,南方日报记者同城管内部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一名队员,对此进行了一场对话。该队员认为,目前社会上对于小贩的认识存在误区,并且他认为:小贩只有一部分是弱势群体,更多的小贩不是谋生,而是发家致富。

  “希望有标准来评价城管履职”

  从主观方面讲,在城管成立初期,行政处罚方面的法制还不健全的大背景下,确实有不少粗暴执法的行为。这是历史的欠账。这种印象一旦形成,确实很难抹灭。但是,这种现象是逐渐大幅减少的。

  南方日报:在天河车陂街道城管协管员苏家权被小贩砍伤之后,危伟汉局长表示,“对于城管系统来说,最痛的不是被砍7刀,最痛的是得不到社会的理解。”在您看来,为什么城管会遭遇社会的不理解?

  城管队员(匿名):从主观方面讲,在城管成立初期,行政处罚方面的法制还不健全的大背景下,确实有不少粗暴执法的行为。这是历史的欠账。这种印象一旦形成,确实很难抹灭。但是,这种现象是逐渐大幅减少的。近些年所谓曝光的城管打人,很多个案细细推敲,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从法律层面讲,强制性是法律的本质属性。要严格执法,就不可避免要扣押小贩的物品,就不可避免产生一些肢体接触甚至冲突,而只有城管先动手打小贩,才叫暴力执法。过路的群众往往分不清事情的缘由,加上一些惯性思维的影响,往往就误认为城管打人,而且还误传播。极端的,我们也遇到过一些小贩自己往地上躺,自己损毁财物,然后喊“城管打人”的。

  从外部环境讲,一些舆论传播的误导、歪曲,甚至造谣、煽动,是加深这种不理解的重要原因。特别是在网络时代,传播的作用不可估量。而社会层面的一些讨论,多数仍停留在表层,停留在一些很空泛,放之四海而皆准之的口号和大道理上,实际的效果不大。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城管工作的衡量,缺乏一个客观公正的标准。打个比方,人们不会因为发现一个小偷,就指责全城的警察不作为。衡量警察工作的标准,有发案率、破案率这些客观标准。而街面有一个小贩,市民就会指责城管不作为。实际上,违法、执法是一个互动的过程。一定先有违法,才会有执法。城管对小贩没有人身限制权,一次执法也不可能杜绝其他的违法。我们也希望有一个类似于破案率的标准来客观评价城管的履职。

  南方日报:在您看来,城管的形象应该是怎么样的?

  城管队员:城管的服装、装备应该更规范、美观,质量应该提高,体现执法的严肃性。执法的时候不要觉得繁琐,而应该严格按照法律要求执行,步骤更规范,应对各种复杂情况的处置可以标准化。应该做到骂不还口,绝对不应该先动手,对方袭击时可以合法正当防卫。

  小贩“更多的不是谋生,而是发家致富”

  所谓“城管一下车二话不说就抢东西”,早就成为历史了。只是有些人刻意视而不见,制造这种假象以炒作。而所谓的“枪口抬高一厘米”,只不过是抬起道貌岸然的脚,把城管往不作为、渎职的陷阱里面踹。

  南方日报:在城管与小贩的关系中,小贩往往更容易得到社会的同情,这是为什么?很多人会认为小贩都是为求生存而不得不出来摆摊的低收入人群,您觉得这和实际情况是否相符?就您所了解,目前广州的小贩的收入结构(即不同收入情况的比例)到底是怎么样?

  城管队员:小贩得到同情,多数还是民众的观念停留在一种陈旧的印象上,从他们简陋的工具、破旧的衣衫上得到一些表面的印象。实际中确实有一部分小贩是真正的弱势群体。但更多的不是谋生,而是发家致富。

  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目前摆摊的,大多数是青壮年劳动力。为什么一面是小贩越来越多,一面是工厂面临用工荒,这显然不是城管有能力解决的问题。舆论上也过于关注小贩的处境,而忽略了普通市民的感受和对小贩的复杂心态。

  我们希望有社会研究机构或者有责任的媒体,能对小贩的收入状况做一个深入细致全面的调查。小贩群体的成分很复杂,而那些烧烤档之类的,绝对是暴利。我当面听一些档主说过:“你们处级一个月才多少钱,不如我一个星期的。”“你让我摆两个小时,我一家人就够吃一个星期的了”有些媒体也报道过一些小贩致富的消息,例如回家盖几栋楼,很快买车、两年40万之类的。更有些用私家车摆卖的,能算弱势群体吗?

  南方日报:那么对于不同情况的小贩,城管工作人员有没有区别对待?

  城管队员:从执法的角度讲,不论贫富,法律面前一律平等。而实际工作中,真正的弱势群体,并不会经常对抗执法,而是听从劝导离开现场。我也经历过亲手帮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清理好物品,扶她起身离去的事情。

  城管也没有权力没有能力去打击靠摆摊而暴富的非法经营行为,那是刑法调整的范围了,需要长期跟踪取证。对于本地居民中的弱势群体,基层执法队往往会帮助向街道反映,帮他解决就业问题,或者安置在疏导区比较好的位置,免费或收取较低的管理费。

  南方日报:香港电影里也有反映警察和小贩的关系,电影一般会劝警察执法时高抬贵手,能放过的尽量放过。在我们这里,城管执法的时候是否也会有类似做法(即能不处罚的尽量不处罚)?

  城管队员:按照2007年1月1日起实施的《广州市市容环境卫生管理规定》第58条的规定,已经明确城管执法时必须先劝导,对不听劝止的才能采取暂扣等强制措施。这在全世界都是不多见的。所谓“城管一下车二话不说就抢东西”,早就成为历史了。只是有些人刻意视而不见,制造这种假象以炒作。而所谓的“枪口抬高一厘米”,只不过是抬起道貌岸然的脚,把城管往不作为、渎职的陷阱里面踹。

  电影里毕竟是高于生活的艺术表现,香港小贩事务队的实际操作原则是:驱散,否则拘捕!

  另外,城管执法面临的缺乏有效制约手段等种种困境,其实并不限于城管,而是现在行政执法困境的一个缩影。因为大多数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所以更吸引眼球,更广受关注而已。

  “没有城管,城市不会乱;但没有管理,城市一定乱”

  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法律是最好的防晒霜。城管应当正确面对批评,以法律规定为原则和底线,区分批评和污蔑,错则改之、曲则释之、诬则辩之。

  南方日报:2008年至今年,这5年中城管工作人员在整治乱摆卖的执法行动中,是否有遭到小贩暴力抗法?如果有,大概是多少例?另一方面,在这些过程中,城管工作人员是否有暴力执法的行为?如果有,大概是多少例?

  城管队员:这五年暴力抗法数量是逐年下降的趋势,一年最多有400多宗,最少也有100多宗。暴力执法的在个位数。

  南方日报:有城管队员曾这样描述自己的工作状态:“一方面累死累活效果不好被上级骂,一方面查‘走鬼’时又要给老百姓骂。所以有时候我们也挺痛苦的。”那么,在您看来,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怎么样才能改变这样的状况?如何解决当前遇到的城管执法难题?

  城管队员:从根源上讲,城管小贩的矛盾是中国在目前的发展阶段,城乡差距、贫富差距、东西部差距、就业压力、社会信用体系未建立等深层次问题的集中体现。从法律方面讲,行政处罚法“相对集中处罚权”的思路,体现了“一事不再罚”的原则,但配套的法律规定没有跟上,就没有落实“过罚相当”的原则。这些矛盾不解决,城管和小贩的矛盾无法根本解决。

  而全国各地城管,在无法突破上位法约束的框架内,尝试的举牌执法、卖萌执法、微笑执法、围观执法、女城管执法……都是“带着镣铐跳舞”,会有一定效果,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而社会舆论对城管自己的这些艰难尝试,往往表现出一种冷嘲热讽的舆论暴力,也在打消城管人创新改革的积极性。

  南方日报:另外,目前社会上包括网络上有一些批评城管的声音,甚至有人提出要取消城管,对此,您是怎么看待的?

  城管队员: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法律是最好的防晒霜。城管应当正确面对批评,以法律规定为原则和底线,区分批评和污蔑,错则改之、曲则释之、诬则辩之。

  没有城管,城市不会乱;但没有管理,城市一定乱。综合执法的试点,到现在也20多年了,反映出的一些问题,确实需要从制度设计的层面解决,而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取消城管(街面问题都交给巡警管)还是强化城管(赋予更有效的法律手段),都可能是发展的方向。但加强社会管理,总是需要的。

  ■网友声音

  厦门浪:给小贩发牌照 规范其经营

  广州小贩目前的收入结构呈现多元化结构,并非全部是低收入人群。对此,知名网友厦门浪认为,相对内地来讲,广州小贩的情况是比较复杂的。内地小贩多为下岗工人、农民等出来谋生,但是广州小贩本地人所占比例并不大。广州作为千年商都,自古以来经济繁荣,加上改革开放等优惠政策,其经济吸引力不言而喻。正因如此,广州这一先富地区也承担着带动经济落后地区发展的社会责任。目前广州市的小贩集中了来自全国各地谋生的人,有粤西、粤北的人,也有黑龙江等地过来做二次批发生意的群体,他们以盈利为目的,经营着各行各业的生意,出现富商也并不稀奇。

  但是小贩乱摆卖也给城市管理带来了压力。城管系统内部人士也说出了其尴尬境地:他们的管理常常遭小贩怨恨,而如果不管,市民又会投诉。

  对此,厦门浪认为,小贩是伴随人类社会分工而出现的,已经存在了几千年。城管本身就是为对付“草帽”而诞生的,最开始就是一种“消灭”的对立态度。

  “我管了你,你没听,接下来你就要怎么怎么样了。”厦门浪认为城管在解决小贩问题上一味的管理、管制,甚至是消灭,却没有考虑到小贩的生存空间,没有承担起经济发达地区对经济落后地区的帮扶义务。

  而为了缓冲城管与小贩的矛盾,厦门浪建议,这需要在“寻找小贩的生存之道”和“寻找城管的服务之道”两方面做文章。

  据厦门浪透露,城管和小贩之间也会存在一些收取保护费等黑暗交易,对此,要寻找第三方来监督和调解。“第三方是很重要的,可以找一些小贩代表、市民代表和属地街道的代表,就是他们利益链条上的各方代表来组成第三方。由第三方来立规矩,有了规矩才好管嘛,他们的调解、监督也可以缓冲矛盾尴尬。此外,也可以借助适当的法律手段来解决问题。

  在具体管理上,厦门浪建议采取属地化管理,“可以规定一些时间段、划定一些区域,建立对话平台机制,或者发放‘流动小贩牌照’,让他们相对有序,规范化,否则就会自发形成越来越多的帮派。

  ■记者手记

  城市管理能否更有针对性?

  小贩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呢?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诉求?怎么样才能避免城管与小贩之间冲突的发生?……这些问题的存在,是记者开展此次调查的一个动因。

  通过这次调查,记者发现,小贩的月收入是多元的,从1000多元到过万元的都有。不过,月收入3000元以下的还是占到了一半,剩下五成的小贩月收入在3000元以上。与此对应的是这些小贩中普遍学历不高,初中以下的就达到了52.3%。可以说,这些小贩普遍是相对缺乏技能的,而他们又普遍反映“铺租贵”,租得起商铺“谁想风吹雨淋出来摆摊”。针对这部分小贩,可以有针对性地提供疏导区域。

  当然,由于广州经济相对发达,内地来广州的人员又是无法阻挡的,广州解决这些人群的就业的能力也有一定的限度。这往往成为城市决策者加强管理的理由,高压管理也往往导致了城管和小贩之间的冲突。那么,城市管理能否更有针对性,针对小贩群体中不同的成分,“分而治之”?

  比如说,经营烧烤的小贩,他们收入高而且给周边居民环境带来困扰,可以加强管制,特别是这些食品销售没有食品安全许可,恐怕影响市民健康问题。但是对于卖饰品的,能否在部分人流旺地划出时段、划出地段,供小贩经营呢?记者在调查中也了解到,大多数小贩都希望政府能够宽容对待他们,对部分严禁区域放宽管制。如果实在无法放开,是否考虑另一个思路,即为小贩提供就业培训,帮他们选择其他职业谋生。

  另外,记者在调查中也发现,小贩普遍存在地缘特征,能否采取类似于“流动党支部”的做法,在他们中间形成一个社会组织,实现有效管理呢?

  南方日报记者 黄少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