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下的分享者第64回|摄影师何脑斯的摇滚精神
“今天分享的是一个理工男怎样变成一个摇滚摄影师的故事,这里提到的摇滚,不仅是一种音乐形式,也是我所理解的一种精神。”何脑斯这样开场,点了题,也给了听众一个听下去的理由。
9月7日,在自如发起的第64回“银杏树下的分享者”活动上,何脑斯把自己摇滚摄影之路的历程分享给来自各行各业的朋友。何脑斯,前《文艺生活周刊》摄影版主编,首席摄影记者,“当时照相馆”主理人,毕业于北京大学数学科学学院,当过兵,在体制内待过,最终却“不务正业”地成为了摄影师。从舞台摄影入行,他与国内独立音乐一起成长,与陈粒、程璧、赵雷等独立音乐人同行。
自我把握,反转人生
何脑斯说:“如果你觉得这分享挺意思,你可以挑一些感兴趣的东西去借鉴,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挺失败,你也可以把它当做一个反例,避免日后踩坑。”何脑斯深知每个人的人生经历无法复刻,他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人生经历不加修饰的分享给大家,个中好坏,全凭自己判断。对于一个顶尖高校毕业的毕业生,他一路走来的选择是叛逆、任性的,但这却是他对人生的选择,以及自我把握的机会。
“2007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喜欢打球、听歌。我有很多CD,磁带,都是周杰伦,梁静茹的,当时主流音乐几乎都来自台湾。偶然一天听到宿舍外传来非常吵闹的音乐,这让我有些好奇。”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何脑斯误打误撞地来到了海淀公园,2007年迷笛音乐节的现场,买了一张票,用随身带着的卡片相机拍摄了一些照片,摇滚乐的大门就此向他敞开了。
从那以后,何脑斯开始留心独立音乐尤其是摇滚乐。当时的互联网还不发达,北大未名BBS成了最可靠也是唯一的信息来源,在那里,他认识了在在迷笛遇到的很多国内乐队,也了解到更多台湾的独立音乐,比如女歌手张悬。他毫无防备地爱上了张悬的音乐,并在她两次来北京做专场演出的时候都大老远买票去了现场。“我就想给张悬拍照,把那么好的她拍下来。”这样一个追星一般的原始冲动,成了何脑斯步入摇滚摄影的一颗种子。
真正接触到摄影这项技术,是在他大学毕业之后。因为大学专业不得志,他自愿参军入伍,加入了大学生从军的队伍。在集训时,他被一起入伍的艺术院校战友熏陶,了解到“摄影原来跟照相不一样,原来照片可以这么有力量”。结束集训后,他就用半年的工资买下了人生第一台単反相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泡图书馆,泡论坛,一有空闲时间就跑出来拍照,一有闲钱就去买镜头,这是所有摄影发烧友都走过的路,何脑斯也不例外。
但不一样的是,何脑斯最喜欢拍的题材不是风景风光,不是街头人文,更不是漂亮姑娘,而是地下摇滚乐的演出现场。摇滚乐已经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了,刚好他所在的单位又是在中国摇滚重镇石家庄,坚实的群众基础和大量的地下演出给了他很多拍摄机会和认识朋友的场合。本地演出不解渴的时候,他还会坐上火车跑回北京,去livehouse,去音乐节,终于他的照片被摩登天空的工作人员在豆瓣上发现,招募他成为了草莓音乐节的官方摄影师。那个工作人员是丁太升,那是2010年。
最荒诞,也最认真
2012年,何脑斯从部队转业,再次陷入了理想跟现实矛盾的夹层里。偶然一次机会,何脑斯发现知名的上海摄影师马良在给自己的一个创作项目招募免费助理。那个项目叫“马良的移动照相馆”,马良会带领团队一共八个人开着卡车环游中国,到各地去给报名的人创作照片。这个项目很受关注,何脑斯马上私信发去了应聘意愿,后来得知自己从两千多名应聘者当中被选中了,因为他在私信里聪明地说:“我是一个专业军人,我有力气,而且听话。”“我们一路从北京出发,一起往北拍到东北到沈阳,从沈阳直接去到内蒙了,然后到甘肃,新疆,再往南拍到云贵川。”
跟马良一起创作的过程,让何脑斯大开眼界。他第一次见到真正艺术家的行为模式,那些偏执、灵动、闪念,那些出人意料又荒诞不经的感官刺激,都是马良的特点。马良对艺术的追求让他在拍摄的取景、素材上都有着近乎“刁钻”的要求。在何脑斯看来,马良的自由和荒诞都是摇滚精神的体现。潜移默化中,何脑斯的作品中也开始有了马良的影子。马良在摄影上的专业和敬业程度给何脑斯在日后的创作过程中,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做一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
在何脑斯的学习过程中,有一句话让他深有触动,“我要在你平庸无奇的生命里,做一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这句话渐渐融入了他的创作中,也让他在艺术道路上遇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好友。
2014年,何脑斯正式回京组建了摄影品牌“当时照相馆”。品牌成长过程中,团队更新迭代,留到如今的几位核心创作者,都跟他一样,独具叛逆而又真实的“摇滚感”,比如分享当天跟他一起来到现场的摄影师胡慧玲。
何脑斯说当初见到来应聘的玲玲“就像一张白纸,纯真又纯粹”。从入职到现在,玲玲已经成了一名非常专业的胶片肖像和外景写真摄影师,在她镜头里活灵活现的人物少说也有上千位了。可她仍然保持着小姑娘一样的单纯,跟她在一起拍摄,无需紧张,无需故作成熟,只需要掏出内心最深处的童真和自在,就能拍出直击人心的好照片来。
何脑斯的摇滚精神是他所坚持的真实、自由、和认真。他认真生活的态度,从每一张充盈着烟火气息的作品中表露出来。人们总说,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不论我们是否了解摇滚乐,抑或摄影,这样的摇滚精神总是值得借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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