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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那些消失了的上海画廊

  上海,作为一个始终站在中国最前沿的城市,其经济发展一直处于领先的地位,都说经济决定上层建筑,然而上海的文化特色却并没有为它带来文化市场的繁荣,虽然文娱演出众多,但是作为更上层精神代表的当代艺术生态圈却有些疲软,尤为明显的反映出上海艺术圈的现状。

  虽然据统计上海画廊有300多家,并且每年还在有一定数量的增加,整体数量不亚于北京,但是从画廊的总体质量上看,却参差不齐,真正能够被认可的画廊只有区区十多家。而在这仅有的十多家画廊中真正能称得上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并且近年来,上海的画廊业几经洗礼,如曾经红极一时的上海本土画廊艺博、东海堂、海上山及顶层画廊,现如今要么悄无声息,要么关门大吉。外来画廊的驻沪空间也存在短暂,如香港奥沙画廊进驻上海时,有节奏的办展、绘声绘色的讲座,曾经给上海的艺术生态带来些许振奋,可是,从多伦路到兴国路,在经营了不到四年后便关门撤离。老牌的北京现在和亦安画廊也自07,08年左右陆续离开M50艺术区,转回北京。类似的还有曾经在M50主营抽象艺术的韩国泉水边画廊,也只有短短三四年光景。前不久的8月里,昊美术馆创始人、万和酒店控股集团的董事长郑好也发布微博结束其他画廊的业务,这个成立于2008年的画廊,(并曾先后在北京798、上海M50、温州设立空间)也悄然离场。

  “快钱至上”的社会环境中,认知错位

  对于这些在上海消失的画廊们,我们认为在扼腕痛惜他们的同时,应该对他们的经验教训做一筛理,找出沙砾中那些闪光物为现如今的后继者们提供一点参考,提供一些方向。

  首先,画廊的持续经营与画廊主对于艺术的认知有直接的关系。一个成功的画廊大多与其画廊主的操控有极大的关系,而一个好的画廊经营者往往需要具有良好的艺术素养,并能够凭借自己独到的专业“眼光”去挖掘发现有潜质的艺术家,进而代理合作;当然光独具慧眼是不够的,画廊经营者还需会运用各种渠道去培养及推广艺术家,并定期举办展览、组织活动以及媒体推广等,画廊对公众实施一定的教育功能、对收藏家进行必要的培养。长而久之,画廊能建立起自己公信力,手握话语权,甚至可以为促进艺术市场乃至艺术发展做出小小的贡献。

  但是在这个“快钱至上”的社会环境中,部分画廊主由于对当代艺术的错位认知,觉得运营画廊是一个既附庸风雅,又赚钱得行当。殊不知,在某些层面画廊也是一个“无底洞”,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因此除了专业水准,尽心尽力,还需要有相当持续的经济实力有策略的运营。然而,有画廊开业初期雄心勃勃,大张旗鼓,但由于定位、资金、营销上所遭遇到的很多现实问题未能一一解决,结果往往是。

  上海其它画廊开业之初,其他画廊的定位还是较为明确的,从画廊对于其北京空间和上海空间的展览设置上就可以明显看到经营者对于两个城市有着不一样的布局。2009年12月其在北京的第一个展览是由中国策展人朱其策的“其他的因素”,参展艺术家以中国艺术家为主。到了2010年初,上海空间开幕,开幕展是由美国策展人劳尔。扎穆迪奥策划的“变形记”,带来一众国外艺术家的作品。很明显,其他画廊对于北京展览的布局注重学术与实验类展览。而在上海,他们则更多的考虑其市场因素,意图为收藏多元化的上海市场铺路。然而,画廊这条路不是靠一年两年便可以走通的,其他画廊后期艺术家储备明显缺乏,2012年画廊做的张洹个展居然是画廊的收藏展,这种操作显然有扩大宣传影响的意图。另外,画廊整体运营体系受制于母体企业的控制,由于画廊背后的老板背景(既有私人美术馆又有酒店经营业务),因此画廊的运营仍然是经营者手中的一个棋子。创始人郑好在其微博中就申明结束画廊业务是为了将精力集中投身于昊。美术馆事业,并且其他画廊虽然没有了画廊实体但是其经营方向将会投入到艺术衍生品市场中去,果真艺术最后成为了“有钱人最后的一场游戏”。

  其次,上海整体画廊行业的不成熟,画廊的定位不清晰造成经营混乱。“急功近利”是很多上海本地年轻画廊的通病,殊不知画廊业是文化产业,需要经过一段比较长的培育期才能慢慢有所收获,但现在不少人办画廊,一则不愿意投钱给艺术家做作品,二则不愿意做推广,一心只关心作品转手买卖交易,十足的艺术“倒爷”,的确在经济景气的时候,画廊确实能够大赚一笔,但一旦经济危机这种模式便难以为继,到最后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同时,上海的画廊也有另一方面的混乱局面,许多画廊经营多年却让人始终摸不着边际,搞不清楚其画廊的定位到底是当代或是现代。

  如在2008年关张的顶层画廊便是一个例子,这个创建于1999年开在上海最繁华地段南京路的画廊曾风光一时,不仅邀请了当年还未成名的王澍设计空间内部结构,文化界老前辈吴亮来做学术主持,并且还取了一个相当时髦洋气的英文名RoomwithaViewGallery中文为“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在当代艺术刚开始热的那个年代,不少艺术家开始聚集那里作展览,办沙龙,也成为当年上海的一个文化地标。最初的顶层不仅做过一些当代艺术家孙良,洪磊,邱炯炯等人的展览,也间杂着做过5个中国建筑师的文献展,也开始慢慢具有了一些影响力,然而由于与投资人之间越发严重的分歧,第一任画廊主持吴亮于2005年宣布离开顶层,而继任主持赵丹红对于顶层的运营方向却似乎变得天马行空了起来,并做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展览,LOMO摄影展,女性艺术沙龙,青年DV影像展到传统的书法作品展,虽然展览众多,却不免让人摸不着头脑。另一方面,顶层不仅仅是画廊的运营,并且还需兼顾酒吧的生意。在运营后期,酒吧的业务似乎比画廊更来得重要,画廊主持也变身派对女王组织起各式派对,如“顶层玫瑰之夜”,“仅仅一年”酒会,“顶层漂亮妈妈派对”,“中国肚兜”派对,"中国肌理"音乐之夜,光是听听这些名称便让人觉得离当代艺术相去甚远。长而久之,不仅市场得不到培养,艺术家展览只能走过场,同时画廊运营的专业度也大打折扣,幸哉?悲哉?

  再次,偏家庭作坊式经营局限了格局。从这点上来说,这不仅那些消失了的画廊曾经存在着这样的问题,家庭作坊式似乎是上海画廊的一个主流经营形式。沾亲带故的亲情氛围,使外人很难真正融入到核心的工作中来,同时在展览的计划和安排上也往往又很大的局限性,这里面不仅是个体经营者对于艺术家的挑选及喜好转而变成了好友帮忙式的展览,或者成为某个派系的实验场。再者对于作品销售和藏家的交流,以及作品的送拍等权利都掌握在画廊老板和股东的手中,这样不仅很难形成画廊的正常经营氛围,也很难留住专业的艺术从业人员。当然,如果当画廊老板遇到困境,那么画廊势必就今不保夕。

  上海的未来

  当然,画廊的起落最直接的是与其经营者有着密切的关系,但是从整个上海本土的大环境来说,这个城市文化艺术的整体氛围还是让人感觉“英雄气短”。固然这个跟上海的历史和自身发展有关,然而笔者上海如果要真真实实的雄起成为一个艺术之都,不仅仅靠本地的画廊支撑,艺术家,艺术机构,美术馆,评论及媒体这些方方面面都应该一起努力来打破现有的格局。

  建国后,北京成了中国的政治中心,文化一起裹挟过去,大批的文化人在北京聚集,北京成为了一个能把影响力辐射到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地方。而在上海,艺术家们不流行聚集,却流行独立的自由创作,因此相对而言个体的影响力便会弱于群体的影响力。但是上海艺术家的“自我组织能力”从来不容小觑,由年轻艺术家徐震为代表,他曾经策划了非常重要的群展和个展,而且在这些展览中,从展览的标题到文章的呈现,艺术家的选择和作品的确认都不失专业水准。这样的形式不仅减轻了画廊的推广负担,给本地的艺术生态注入活力,还会为更多的年轻人创造了平台,找到合适的“婆家”。同时,上海当下正在经历新一轮的私人美术馆热潮,作为艺术机构也应当更多的发挥其对艺术发展的推动作用,如支持艺术家创作或与本地画廊合作有影响力的展览。唯有如此,才能共同打造一个扎实健康的“艺术上海滩”。

  作者: 苏梦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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